第二天一早，柳灼华才刚打开门没多久，就迎来了第一位客人。
看到她的一瞬间，柳灼华依旧有些失神，即使昨晚已经见过一次。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柳灼华问道。
东方翩跹微微一笑，动人心魄，“你这里是医馆，我自然是来治病的。”
柳灼华上下扫视了她一眼，倒也不是不敬。
他没有丝毫邪念。
医者，望闻问切。
看面色，她倒是没有什么问题。
“请吧。”柳灼华伸出一手，将东方翩跹迎到桌前。
龙缥缈和凤思念两个丫头正好吃完早饭，准备去学塾。
见到屋内的东方翩跹，两人很是高兴的打着招呼，“姐姐好。”
“嗯。”东方翩跹也很喜欢这两个可爱的丫头，揉了揉她们的小脑袋。
坐在桌前，东方翩跹伸出玉手，露出她细白皓腕。
柳灼华将手在衣衫上狠狠擦了擦，这才搭在她腕上。
“姐姐是来看病的？”龙缥缈问道。
“是啊。”东方翩跹笑着点头。
“姐姐这么漂亮，一定不会有事的。”龙缥缈认真道。
东方翩跹微笑不语，有些事，她是最明白的。
柳灼华深深皱眉。
凤思念心里一慌，这神情，柳灼华之前在给那位用剑的师徒看病时曾出现过。
那时，那老者的病情就很不好。
龙缥缈和凤思念还是很喜欢这位漂亮姐姐的。
长得漂亮是一回事，关键是还对她们很好，昨天在宴会就给了她们很多东西，给她们讲了许多有趣的故事。
“哥？”凤思念有点慌张的喊道。
柳灼华眉头皱得更深。
这一次，连龙缥缈都知道，这位漂亮姐姐怕是病得很重了。
李剑白和白玉初收拾完碗筷出来，正好看见这一幕，都是没有出声。
半晌后，柳灼华终于收回手。
还没说话，就先重重叹了一口气。
众人的心也是沉到谷底。
柳灼华看着东方翩跹，眼里满是惋惜和遗憾，这样一位世间罕有的绝色美人，可惜了。
想到此，柳灼华忍不住又是叹气。
他看着东方翩跹，很认真，但说的话却极其难听和不敬，“你能活到现在，属实不容易。”
东方翩跹没有动怒，只是笑看着柳灼华，“掌柜的可有法子？”
柳灼华摇头，叹息道：“丹田破碎，气海枯竭，全身经脉堵塞，大罗金仙都救不了。”
龙缥缈和凤思念惊呼一声，“这么严重啊。”
“掌柜的，当真没有一点办法了吗？”李剑白沉声问道。
“说实话，相当难。”柳灼华轻声道：“想必东方姑娘每晚都是全身冰冷，需要打坐疗养，这些年来，能活到现在，全靠一身浑厚修为。”
“但丹田破损，真气流失，终究是入不敷出，杯水车薪，每一次都是绝境，随时有可能丢了性命。”
东方翩跹没有说话，这么久的煎熬，也只有她自己知晓。
“哥，像上次那样不行吗？”凤思念询问道。
“治标不治本，解决不了根本的。”柳灼华摇头。
在思索片刻之后，柳灼华看着东方翩跹郑重道：“若想再多活几年，需要姑娘舍弃全身修为，在这期间也是有性命之忧的。”
“修为失去之后，还需重头练气，一点点滋养丹田气海，天赋好的话，十年可成，在这段时间内，姑娘与寻常人无异，但断不可再与人动手，动用真气。”
“但即使丹田修复好了，也是极其脆弱的。”想了想，柳灼华还是如实说道：“换句话说，东方姑娘此生最多也就一品高手境界了。”
话已言此。
不舍弃修为的话，必死无疑。
但即使舍弃了修为，期间也是九死一生。
东方翩跹没有犹豫，摇头笑道：“我不会舍弃修为的。”
柳灼华张口欲言。
但东方翩跹却率先开口，“我还有事没有完成，就算死也不会放弃的。”
柳灼华没有再劝，只是叹息道：“其实还有一个法子。”
“什么？”东方翩跹问道。
“找一个陆地神仙，耗尽全部修为，将真气灌注到你体内，应该可以让你重回巅峰。”柳灼华说道。
众人都是沉默无语。
陆地神仙哪里去找？
就算找到了，谁又愿意耗尽自己神仙修为去救一个人？
东方翩跹却是笑道：“多谢掌柜的法子。”
柳灼华起身，去身后取药材。
将药材交给李剑白后，吩咐她去煎药。
柳灼华又坐在桌前，提笔在纸上书写着什么。
望着柳灼华认真书写的模样，东方翩跹不禁笑道：“柳灼华，我之前说过，你像我一位故人，但我有没有说过，你还像我很讨厌的一位人？”
“没有。”柳灼华抬头，看着她，眨眨眼，随后笑道：“那东方姑娘是喜欢我多一些，还是讨厌我多一些？”
迎着东方翩跹笑意吟吟的眸子，柳灼华顿时低下脑袋，羞红了脸。
她眉眼弯弯，媚意入骨，就这样看着，让人忍不住有些害羞。
等到李剑白将熬好的药端出来，柳灼华对龙缥缈招招手。
“缥缈啊，好妹妹，俏美人？”柳灼华笑着，将好话说了个遍。
龙缥缈不屑的看着他，哪里会不知道他要干什么？
所以她伸出一手，淡漠道：“快点，我还要去学塾。”
柳灼华连连点头，拿出一根细小银针，在她指肚子上轻轻一扎。
一滴鲜血顺势滴入药碗中。
“哥，需要我的吗?”凤思念问道。
“不用，东方姑娘丹田有损，承受不住的。”柳灼华却摇头。
龙缥缈将手指放入嘴中吸了吸。
柳灼华笑着奖励了她几枚铜钱，“这是给你的。”
龙缥缈一把拿过铜钱，蹦蹦跳跳的跟着凤思念去了学塾。
柳灼华这才将药递给东方翩跹，“喝了这个，你身子应该能暖和一点。”
随后，他又将纸张交给她，“这上面写的一些事你要注意，切不可再做。”
出了医馆，有独属冬季的寒风吹来。
以往一向畏寒的东方翩跹，这次却没有再收拢衣衫。
她只觉有一股暖流流淌在身体各处。
她回头，看了一眼柳灼华收拾药材的身影。
微微一笑，在整个冬天，开出一朵花来。
“我自然是喜欢你更多一些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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